【中国周边十年之变】从东海南海到朝核洞朗 危局全扭转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对华立场的转变颇具代表性。（VCG）

第52届东盟外长会及相关会议7月29日至8月3日在2019年轮值主席国泰国的首都曼谷举行，这是发生在中国周边的年度例行会议。放在中越万安滩对峙和中国航母穿越菲律宾海峡的大背景下，这次会议被认为是事关南海局势的一次重要会议。但不得不承认，今年的会议上南海问题的温热早已经大大降低。南海问题早不是炙手可热。

一边是东盟外长会开始前，东盟和中国官员近日在马来西亚槟城的一场闭门会议中完成了“南海行为准则”的一读。一边是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此次亚洲行将聚焦朝鲜和中国，8月1日同东盟十国外长参加东盟—美国外长会，并与湄公河流域五国举行“湄公河下游倡议”部长级会议。

蓬佩奥的重点竟然放在挑拨中国与中南半岛五国的关系。这和2009年美国宣布重返亚太后，任何一次东盟外长会、东盟首脑峰会都会热炒南海问题迥然不同。南海局势显然已经翻过了一页。中越对峙、中菲争议几乎月月都在上演，特朗普（Donald Trump）时代军舰在南海航行自由的次数是奥巴马（Barack Obama）时期的数倍，这些都未增加南海的不确定性。中国外交在东南亚方向已经翻过了重要一页。

新加坡领导人一向以沟通中西闻名，李显龙的对华立场逐步褪去中立色彩令人意外。（AFP）

而将视线从东南亚转向南亚看，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今年将赴印度会晤印度总理莫迪（Narendra Modi），这是继去年武汉会晤之后，中国和印度之间的又一次高层峰会。中印关系在2017年边境对峙之后已经恢复。

对印度来说，同中国合作不是因为中印关系已经解决了边界纠纷，而是因为印度在莫迪的新任期内需要从新兴经济体崛起的维度来看待同中国的联合。印度同中国在面对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方面拥有无法回避的共同利益。中印关系经过了龙象争霸的彼此互斗时代，在新的国际格局下选择首先拥抱共同利益，这一大趋势决定了中国外交南亚方向的稳定。

在东北亚局势上，朝鲜接连发射导弹警告美韩即将在8月上演的军演，中俄战略轰炸机联合巡航让日韩如临大敌，日韩半导体之战刚刚拉开帷幕，美日贸易战还未动真格，中美贸易谈判自然也是进展有限。东北亚诸国之间的局势表面上看难言平稳，而实际上对中国来说东北亚局势已经发生了重要的转变。

目前的朝鲜同美韩的博弈，中俄同日韩的博弈，以及中日同美国的贸易博弈，对中国来说并不都是坏事。朝鲜的导弹发射更多是在逼美韩不要轻举妄动，这是一种战略威慑。中俄的战略巡航是对日韩的一种心理威慑。在美国不断提升军事保护费门槛的背景下，中俄的联手行动是要让日韩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是要让日韩慎重考量美国是否可以依赖。这种刺激是必要的。这并不代表中俄要在东北亚动武。

中俄朝关系恢复和稳定的同时，日韩陷入经济纠纷，美国同日本打贸易战，美日韩三方联盟逐步崩坏。而日本和韩国积极在经济上向中国靠拢，中日关系进入协调时代，朝鲜无核化提上日程为中韩关系从根本上改变提供有利的契机。日韩作为美国在亚太的两个重要抓手，正在以美国意想不到的速度摆脱对美国的依赖，独立性和自主性大大增强。这对中国来说是过去十年来首次出现的局面。东北亚局势的不可控性已经逐步消散。冷战氛围大大降低。

莫迪（中）紧紧抓住习近平（右）和普京（左）的手。（路透社）

而中国战略方向的东部南部局面得到根本好转的同时，中国北部西部战略方向的局势进一步稳定。习近平6月访问俄罗斯，中俄关系进入了新定位，“一带一路”在中亚发力，并同欧亚战略联盟对接，为上海合作组织从安全军事组织向全方位的政经合作组织转型奠定了基础。这些决定了中国背靠亚欧大陆的一侧是稳固的。

苏联解体之后，中国积极构建同俄罗斯的战略协作关系，并和俄罗斯一道组建上海合作组织，确保了北境和西境的战略稳定。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中国周边战略防御的重点是东南方向。中国同东北亚、东南亚国家的关系一直无法绕开美国因素。

伴随着中国崛起，过去数十年中国周边安全局势恶化，危险事件不断，根本原因是美国利用自身优势煽动周边国家对中国的恐惧，挑起摩擦。目前的中国周边外交局势正在经历十年来的最大转变。中国周边已经从朝鲜隔三差五核爆、钓鱼岛南海时不时撞船、中印边境帐篷对峙等随时爆发的危险局面中解脱出来。

习近平主张周边外交要更加主动。（AP）

这是中国精心布局的结果。中国对周边外交的重视程度十年来逐步上升，习近平上台后2013年召开的第一个和外交相关的全国会议就是周边外交工作座谈会。他在会议上明确提出周边外交战略和工作必须与时俱进、更加主动。2015年11月习近平在新加坡国立大学的演讲中说，中国始终将周边置于外交全局的首要位置。

高规格参与博鳌亚洲论坛、亚信峰会，倡议设立亚投行（AIIB），这些都是中国针对周边和亚洲推出的重要举措。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合作方案，给出的税收优惠政策，带去的投资，是命运共同体方案。中国正在让周边国家从中国的发展中优先得到实惠。

周边国家的对华态度从对中国崛起的恐惧变为了对中国崛起的接受。这种转变是利益撬动的，是诚意打动的，是实力决定的。